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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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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婢瞧著晏姨娘病得愈發重了, 臉色白得跟什麽似的, 在床上坐都坐不住,說話也有氣無力的。”牡丹去了一趟雙清閣, 回來給魏姣道。

在床上坐都坐不住?哈, 指不定是她對瑯哥兒惡意滿滿,結果遭到反彈器的反噬了。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她踩死了那條害人的玩意兒,讓晏小小受刺激了。

不管怎麽樣, 聽到晏小小不好,魏姣就好了。

傍晚的時候,宋硯來了, 手裏捧著一只花盆,盆裏插著一株植物, 不知道是花還是草,葉片雕零,莖稈上也光禿禿的, 寒磣極了。

“這是我一個朋友養的一盆雪夫人(牡丹), 平日裏照養得很是精心,比對自家夫人都要上心, 睡覺都要放在床頭, 結果前幾天沒看住,讓一頭驢子給啃了。”

宋硯一面逗著瑯哥兒,一面對魏姣道。

可惜魏姣正在伏案進行漫畫創作,聽得漫不經心的,完了很不走心地表示了同情:“你朋友真夠倒黴的。”

說這句話時頭都沒擡, 筆下不停。

宋硯感覺自己被冷落了,以前他哪回來她對他不是笑臉相迎的?現在卻看都不看他。

“瑯哥兒,你娘居然不理咱們,走,咱們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麽。”宋硯抱著瑯哥兒來到案後,看見魏姣在紙上畫人,那小人眼睛大得不正常,看起來怪怪的,但看久了倒也覺得有趣。

這就是漫畫吧?

魏姣邊上還壓著不少已經畫好的紙,宋硯抽了一張出來。

紙上左邊畫著一只雪團團的兔子,右邊是個女人,那女人居然長著一對兔耳朵,相貌軟萌清純,穿著一身粉嫩嫩的裙子,笑得甜甜的。

旁邊寫著兩行字:兔妖塗乖乖,活了一千八百歲的兔子精,性格腹黑,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扮豬吃老虎。

這都什麽鬼?

他正要將紙放下,不妨瑯哥兒一伸爪,將畫紙抓在了手裏。

“撕拉——”

魏姣被這一聲直擊靈魂的響聲驚動,一擡頭,就看見瑯哥兒正在撕紙玩,撕的不是別的,正是她的人設圖!

宋硯一看她臉色都變了,心道不好,忙要將畫紙從瑯哥兒手裏抽出來。

不妨畫紙邊緣劃過瑯哥兒幼嫩的掌心,瞬間帶出來一道細長的口子,瑯哥兒受痛,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。

魏姣重重捶了宋硯一拳,“你幹什麽!不知道瑯哥兒手有多嫩嗎?那紙是能隨便抽的?就不能好好跟他說嗎!”

咆哮了一通,她一把將瑯哥兒搶抱過來,一看他流血的手心,心痛得都要窒息了,抱著他快步朝內室走去。

一面從商城裏兌換了一盒外傷聖藥白玉膏,將瑯哥兒放在床上,小心地將藥膏抹在他手心。

藥膏一抹上去,瑯哥兒手心就止了血,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在了一起,轉眼就變成了一道粉嫩的疤。

瑯哥兒自己都驚了,一時竟忘了哭,好奇地盯著自己的手看。

“咿呀~”像是在問,這是怎麽回事呀?

他眼淚還掛在睫毛上,再配上那個疑惑驚奇的小表情,叫魏姣一顆心軟得稀巴爛。

她俯身吻去他臉上的淚痕,“都怪娘親,沒照顧好咱們瑯哥兒。”

宋硯跟進來,聽見這句話,哪裏能聽不出來她這話實際上是在指責他?不過這件事確實錯在他,他也沒什麽好分辯的。

魏姣怕被他看出什麽來,又給瑯哥兒的手纏上了一圈紗布,打了個蝴蝶結。

宋硯期期艾艾問:“瑯哥兒的手……”

“已經抹了藥,估計過幾天就能好了。”魏姣語氣淡淡。

沈媽媽聽說瑯哥兒手受傷的事,大驚失色,走進來,見瑯哥兒的手都被包成了小饅頭,痛得直抹淚,抱著瑯哥兒又是親又是安撫的,還朝著空氣拍了一巴掌,巴掌聲又響又亮,“天殺的小兒神,竟沒保護好咱們瑯哥兒,拜你有什麽用!”

瑯哥兒被她的動作逗笑了。

一聽見他奶脆奶脆的笑聲,在場的三個大人總算是松了口氣。

經歷了一場流血事故,又哭了一場,瑯哥兒精力不濟,笑容還掛在臉上,眼睛卻是不由自主閉上了。

沈媽媽愛憐地將他抱起來,放進搖籃裏,囑咐奶娘好生照看著,出來見魏姣和宋硯各自坐在一邊,誰也沒搭理誰。

她嗔怪道:“姣姐兒也真是的,王爺是男人,在外頭做大事的,照顧瑯哥兒一時有所疏漏也是難免的,你倒好,劈頭蓋臉就罵了王爺一頓,也虧得王爺大度,不跟你計較。”

又轉向宋硯,“娘娘說話沖了些,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片慈母心腸,太著緊瑯哥兒了,別說娘娘,就是我見瑯哥兒受了傷,那也心痛得跟什麽似的,更何況娘娘了。

“娘娘十月懷胎,將瑯哥兒生下來,之後又親自給瑯哥兒餵奶,也不是沒想過讓奶娘來,可咱們瑯哥兒就是個挑嘴的,誰的奶都不吃,只吃他親娘的,小孩子一天要吃個七八頓,常常夜裏醒來就是哭,要吃奶,娘娘前頭一個月連個整覺都睡過。

“從那麽小小的一團養到現在這麽大,瑯哥兒能長成如今這樣,娘娘不知費了多少心血。”

魏姣:奶娘,您這說的是我嗎?我怎麽不知道自己這麽偉大?

沈媽媽拿帕子抹了抹眼角,“看我,說這些做什麽。”

宋硯自是清楚她說這一番話的目的,主動坐到魏姣那邊,將她一攬,“媽媽放心吧,我怎會將姣姣一時情急說的話放在心上呢?瑯哥兒傷著了,我這個當父親的,也很是心疼自責。”

沈媽媽忙道:“王爺也不是故意的,怎麽能怪王爺呢?”

經過沈媽媽的打圓場,魏姣和宋硯算是重歸於好了。

沈媽媽道:“這馬上就要用膳了,早上大廚房那邊送來了一條鱸魚,廚娘養在水盆裏,正新鮮著,清蒸最好,再做一道王爺愛吃的紅燒獅子頭、水晶肴肉,王爺覺得如何?”

宋硯點頭,“行,就按媽媽說的來。”又側頭問魏姣:“姣姣可有什麽想吃的?”

魏姣想了想,“想吃點清鮮爽口的,做一道香椿拌豆腐吧。”

沈媽媽笑盈盈地往廚房去了。

魏姣要回去繼續畫漫畫,那張女主人設圖她可是畫了好久,之前畫的幾版都不滿意,最後才定下那一版的,在這古代又沒法保存,現在被撕了,她可不得趕緊重新畫出來?

無端多出來一部分工作量,魏姣心裏怨念得很,對宋硯也擺不出什麽好臉色。

或許人性本賤,之前魏姣對宋硯笑臉相迎,各種討好,宋硯倒不覺得有什麽,現在被她這一甩臉子,倒是覺得挺新奇。

將她腰肢一箍,拉回來將人抱坐在腿上,捏捏她的手,“姣姣還在生我的氣吶?”

“叮!獲得來自宋硯的開心值+3000”

魏姣:“!!!”

這樣也行?宋硯怕不是個抖M?

不過從這裏魏姣倒是受到了一點啟發,也許讓別人開心不一定要時時刻刻順著那人,畢竟有些人的爽點就是跟常人不一樣。

比如宋硯。

她冷哼一聲,“我哪兒敢生王爺的氣?”掙紮著依舊要下去。

她一動,宋硯就有些受不住,愈發不肯放她走了。

不過念著馬上就到晚上了,也不必急於一時,倒也沒有將魏姣怎麽著。

當然了,親親抱抱揉揉是少不了的。

到了晚上,宋硯就徹底沒了顧忌。

一番激烈的交鋒後,宋硯暫時進入了賢者時間,抱著魏姣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,重新提起了白天的話題。

“不知姣姣可有法子讓那株雪夫人重新開出花來?”

魏姣被他擼得昏昏欲睡,聞言懶懶道:“我能有什麽法子?”

宋硯動作一頓,“我怎麽聽說姣姣前日還將大姐那株被折斷的魏紫恢覆如初了?”

魏姣一下子被驚醒了,“那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,王爺還真以為我會什麽神仙法術不成?”

宋硯翻過來身來,將她抵在身下,在她鼻子上咬了一下,“姣姣不老實,我可是去大姐府上看了,那株牡丹的的確確長在了一起,絲毫看不出之前被摘下來過。”

看來這廝是鐵了心要讓她將那株雪夫人重新開出花來了。

什麽朋友值得他這般重視?他可不是那麽樂於助人的人。

魏姣推開他,翻個身打了個哈欠,“好吧,那我就試試吧,要是到時候沒成,王爺可別怪我。”

宋硯貼上來,“不怪,我哪裏舍得怪姣姣?”

說的話溫柔無限,被子底下的動作卻是一點也不溫柔。

魏姣:還來?!

這一夜,註定無眠。

梧桐街,清平巷。

一座三進的宅子,門匾上寫著“何府”兩字。

這是工部尚書何貫的府邸。

今日本該是上值的日子,何貫卻在家裏躺著,一副生無可戀的懨懨狀。

因為他那株愛逾珍寶的雪夫人,被他的驢子給啃了。

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也跟著被啃得四分五裂,哪裏還能提得起精神去上值?

平日裏他都是騎著那頭青驢去上朝下值,但那頭青驢如今老了,已經承受不住他一百八十斤的重量了,他也不忍心讓這頭老夥計再為自己奔波。

所以就讓它榮養了,重新買回來了一頭正當盛齡的白驢。

白驢長得十分神氣,渾身一絲雜毛也沒有,毛光水亮,膘肥體壯,實在是驢中翹楚,他在驢市上一眼就瞧中了。

不惜花費大半年的俸祿將它買回來。

結果它來的第一天,就把他心愛的雪夫人給啃了!

何貫一想到那個情景,心就疼得直抽抽。

他翻個身,朝窗外看去,以往總能一眼就瞧見那株娉婷雍容的雪夫人,現在……唉。

也不知道晉王從哪兒打聽來他養了一株雪夫人,跑上門來要買走。

他自然不同意了,雖然雪夫人現在已經美麗不再,但這並不能撼動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。

只要好好養著,他相信明年雪夫人依然會為他綻放的。

結果晉王一聲諷笑,“還等什麽明年?我今年就能讓它重新盛開。”

何貫:王爺你怕不是在犯癔癥?

晉王:“你不信?那我們來打個賭怎麽樣?”

何貫:“好,如果王爺真能讓這株雪夫人今年開花,我就——就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替王爺辦一件事。”

“一言為定。”

現在何貫很後悔,他當時為什麽要腦子抽了跟晉王打賭?

以至於他現在連瞻仰雪夫人殘容的機會都沒有。

也不知道晉王會如何對待他的雪夫人。

就在何貫唉聲嘆氣時,院門被敲響了。

門房是個老仆人,喚何伯,何伯來向何貫稟報:“老爺,晉王爺來了。”

何貫:“哦。”

何伯接著道:“晉王爺抱著花來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天氣突然就變冷了,體虛的作者迫不及待將秋衣穿上了,寶貝兒們都要註意防凍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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